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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48812】汤朔梅:丹丹的滑板车

  那天晚饭后,去小李家小坐。小李,贵州的农人,已在这儿种田十多年了。过节在乡间也没什么气氛,小李配偶就着灯光吃饭。由于过节,小李喝着小酒。我问丹丹呢?他们才告倾诉,回老家念书去了。

  哦,本来缺的便是丹丹。便是那个说长大了要当医师的女孩。便是那个看着自己的影子比画着说,要长这么高、长高了当志愿者的女孩。素日里,爸爸妈妈下田,她在田边游玩,浑身尘土。有一次在郊野里单独过家家,将人家丢掉的迷你小木屋放在窨井盖上,用麦秸在房顶上装了个烟囱,用泥巴团了几个小人。喃喃自语说,她长大了造房子,造一个自己的家。小孩的话其实从爸爸妈妈那里学的。他们一家住在郊野里的棚屋内。开端,村里人给她们起了个昵称,叫“七仙女”。那时丹丹还没出世。几年后,至丹丹出世,村里人改了昵称,叫“十姐妹”。丹丹是最小的第十个。一家都是女孩。每天衣服晾出来,郊野成了一道五光十色的景色。

  那时,“七仙女”都在,宅上、郊野里热烈反常。她们白日帮爸爸妈妈干活,收工后,大的洗衣服,生炉子;小一点的就剥豆、拣菜;再小的带更小的妹妹们。她们挨肩相差一两岁。这些活也不需要爸爸妈妈说,都自己揽着干。劳作使她们勤劳而明理,且懂礼貌。晚上,这么多人蜷缩在两张简易床上,把嫡亲与姐妹情搅得浓浓的。

  后来,姐姐们长大了,大姐才十六岁就工作了,下面的几个姐姐不是读大学、中专,便是回家园读书了。只要丹丹还小,不能放飞,留在爸爸妈妈身边。

  丹丹在的时分,老远见我就喊“爷爷”,随即溜着滑板过来。抱住我把头埋在我衣襟里。给她吃的,摇头不接。我说爷爷给的还不接?她才接了,立刻回家告知爸爸妈妈。许多时分,她单独在场地上玩,要不便是蹬着滑板车,玩得满头大汗。有一次我问她,你回不回老家?她仰起头,顿了一瞬间说,这儿便是老家。是啊,有爸爸和妈妈在的当地便是老家。贵州对她仅仅个概念罢了,她没去过。

  丹丹走后,有时白叟会忽然问:丹丹呢?是呀,偌大的一个村子,二三十户人家,她是仅有的孩子。她的单纯、明理、礼貌,给了白叟许多趣味。就像一个农家,没有小狗、小猫、小鸡、小鸭,还能称其为农家吗?

  之前,她的姐姐们回老家读书后,不时发相片和视频给我:教师带着她们,骑着自行车在山路上飞驰、嬉笑,歌声在山间回旋。相片上,是她们摆着各种姿态的造型,好多狡猾,好多阳光。这使我无端联想到日本电影《二十四只眼睛》中的教师与学生。

  晚上,她在读大学的二姐发来丹丹的一组视频。丹丹背着书包撑着伞在山坡上走,她不习惯走山路,有些害怕。她家离校园很近,家里有冰箱、电扇,有全部日子的设备。

  丹丹远离爸爸妈妈,但有个宽阔舒适的家,还有就近读书的美丽校园。这都得益于国家的西部开发方针。丹丹不久就学会了煮饭,会照料自己,那何曾不是日子的历练?我知道,从此她将难得来这个她认为是家园的当地了。由于交通虽方便了,可一趟路费,爸爸妈妈得种多少庄稼呢?就像当年的姐姐们,去时才读书,再来却已是大姑娘了。

  丹丹何时再来呢?但我知道,她来了必定会叫爷爷。可再也不会蹬着滑板车,拉住我衣襟,用脸蹭了。(汤朔梅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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